第三十六章 汉鲜雁门逞英豪(三)(1/1)

第三十六章汉鲜雁门逞英豪(三)

雁门关,围城,关下的泄归部急阵冲锋,关上的郝萌部严阵以待!

郝萌表情凝重,沉着地指挥着战斗,虽然鲜卑兵射上来的箭矢呼啸着从他的耳际飞过,郝萌还是严辞拒绝了亲卫让他退避一下的建议,雁门关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他身为主将,断然没有后退半步的可能,他在,士气就在,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凝聚住雁门关守军的士气,鲜卑军就算再庞大,也休想跨越半步。

无数的云梯被竖立了起来,鲜卑兵在慕容烈的指挥下开始踏上云梯,奋力地向城头攀登而去。除了弓箭,滚木、擂石也开始发威力,那些粗大的滚木几乎要几名并州士兵合力才能抬得起来,高高地被举过头顶,呼啸着滚落而下,一根滚木几乎可以横扫几架云梯上的鲜卑兵,所经之处,势不可挡。沉重的擂石更是霸道之极,砸到鲜卑兵的头顶之上,立刻是脑浆迸裂,血肉模糊,竹制木制的云梯更是无法承受擂石的重量,一旦被砸中,立刻从中间断裂,云梯上成串的鲜卑兵立刻被摔了下去。

沸水和滚油更是大发神威,劈头盖脑地猛浇下去,城下必定会发出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

在郝萌冒矢督战之下,并州军众志成城,最前沿的士兵倒了下去,在高雅、李封、薛兰指挥下,身后的士兵立刻顶了上去,慕容烈从城下向上望去,雁门关的城头似乎从来就没有少过一个人,每个士兵都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半步也不曾退缩。

而雁门关下的尸体越堆越高,但这也不能阻挡鲜卑军攻击的力度,在泄归泥的督战之下,在慕容烈的指挥之下,鲜卑军的攻势如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在这块淌满鲜血的土地上,死亡已经让人麻木了,没有任何人惧怕,也没有任何人后退,踏着尸体,除了进攻还是进攻。

从凌晨攻至傍晚,泄归泥派出的兵马是五千五千为一进攻梯次的,一波进攻约一个时辰左右,如今已是连续数十波进攻了,泄归泥麾下除奔狼卫之外的三万大军均悉数上阵,但雁门关的防御稳如磐石,任凭鲜卑军如何疯狂,这道城墙就是他们无逾越的坎,残阳之中,无数的云梯被火焚毁,鲜血、火光、夕阳,满眼除了红色再也看不到别的颜色。

这样的进攻态势一直延续着,而泄归泥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作为前线指挥官的慕容烈自然不会停下,麾下士兵吃饭的时间亦是轮流用餐,兵不卸甲,马不解鞍,城上的并州军自然舍命相陪了。直至晚上亥时(相当于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郝萌才看到身为“六健将“之一的宋宪率领本部一万兵马前来助阵。

与此同时,从凌晨一直听到晚上的成廉,在看到一整天瓮城全无动静之后,又到了晚餐时间,与另一将军侯成交代之后,下关去吃饭去了。预计过了亥时三刻左右,正在享用晚餐的成廉接到亲卫回报,瓮城城下似乎有敌军在进攻,成廉赶紧扔下饭碗登上城关。

在夜幕的掩护之下,成廉与侯成并未如白昼那般看到鲜卑大军军旗招展,只听见在猎猎寒风之下呼呼作响,数面大旗迎风随之迅速向前移动,快到城下之下,在城楼夜灯的照射之下,只见“拓跋”与“先锋”等字眼依稀落入成廉与侯成的视野之中。在前几天的鲜卑战前会议上,鲜卑先锋大将拓跋力微向单于步度根请战:明日如若再战,拓跋部愿继续为先锋,定斩汉军将领头颅,以雪今日之辱!虽然步度根把围城的进攻交给了泄归泥,但还是很信任的把瓮城的进攻重任交予了拓跋部,率先进攻的是拓跋力微的胞弟兼先锋万夫长拓跋势旺所部。

在前几日与雁门军的激战之中,拓跋势旺可谓吃尽了雁门军的骨头,什么圆木、滚石和箭弩之类啊,虽然鲜卑军占尽人数优势,但雁门军依仗地利优势,愣是让鲜卑军无法得逞,还弄得所部伤亡惨重,拓跋势旺心中窝火得很;今天一大早领到进攻任务,但在军师冯伦的严令之下一直憋着不准进攻,如今看到雁门关上的雁门军旗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并州军旗,上面的军旗上飘着的是“成”与“侯”字军旗而非昨日的“王”字雁门军旗,拓跋势旺所部像是在号子里蹲了七八年的汉子刚刚出牢房后看到路旁的寡妇一般,兴奋的向前猛冲猛冲,以泄心中之火。

拓跋势旺所部经过数日前日激战后所余下六千人,经过昨晚军师冯伦的点拨,拓跋势旺将他们分为三个进攻梯次向雁门关发起进攻。拓跋所部为先锋军,多为骑兵,以弓箭为主要远程兵器,马刀为近身砍杀兵器,所以拓跋势旺的六千骑兵分次序向瓮城关上密集射箭,有奔射、有齐射、有仰射,充分展现了鲜卑作为马上民族的骑战素养。密集式的狂射压得城上成廉与侯成所部几乎喘不过气来,三阵猛射之后,瓮城之上的并州军伤亡超过数千人,还是在两名主将的指挥防御之后,余下的并州军才更好的躲在了盾牌与城垛之后才减少了无谓的伤亡。

同时,为了更有效更快速的攻到护城河,当拓跋势旺在以骑兵弓羽骑射之时,拓跋力微在后方指挥着其余所部将所有大型攻城设备马上搬出进行组装,一时间,大量的投石车、冲车、攻城车等大型攻城器械出现在了拓跋势旺所部的身后,由拓跋力微的另一面万夫长鲜于兴在指挥战斗,只见大量的飞石在大型攻城器械的带动之下呼啸而过,飞向瓮城城楼而来。

刚开始的伤亡痛得成廉与侯成直咬牙,也暴露出了并州军防守不如雁门军的弱点。并州军多为骑兵,其中吕布原来直接带领的六万兵马中就有四万骑兵,“六健将”中的曹性、成廉、宋宪所部为骑兵,而郝萌、魏续、侯成三人所部为步兵。方才伤亡的主要是侯成的步兵,而成廉的骑兵主要部署在瓮城城门之内。更让成廉与侯成心惊的是,在拓跋势旺的骑射之后,是鲜卑的另外三部人马分左中右向瓮城方向在骑兵弓箭的掩护之下奔跑而来,他们手中拿的并不是弓箭与大刀,而是每人肩上扛着一袋袋从关道两旁挖取之后装在布袋中的沙石,同时每匹战马之上还驮着两袋。

“成兄,这鲜卑狗要干什么啊?”透过盾牌掩护之下,侯成看到鲜卑军的怪异行动,焦急的问起了身边同样困惑的成廉。在吕布麾下“六健将”中,常规的排名是,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和侯成;论个人关系上,在诸位将领之中,成廉经常随主公吕布征战,除与吕布有姻亲关系的魏续外,成廉是最深得主公吕布器重的了,其次是亲近骁将魏越与亲卫营统领秦谊,然后才是“六健将”中的郝萌、曹性、宋宪和侯成,侯成与成廉同时镇守瓮城,侯成自然以成廉为首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妈的,估计是在搞什么幺儿,快去禀报王军师!”成廉在躲避鲜卑箭弩之时,一边回答侯成的问话,一边急令部下马上前去叫来谋士王楷,“管他妈的,弟兄们,准备战斗!”。刚开始的箭羽已是将城上的并州守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只能都在盾牌身后被动的防守;而大型攻城器械的出现,更是更并州军的防守雪上加霜,大片的刀盾兵两天盾牌一起被巨石砸碎,就连成廉的几名亲卫为了保护主将成廉亦不能幸免。为安全起见,成廉与侯成等人还是只能躲在较为牢固的城垛后面,继续艰难的指挥着战事。

随后不久,谋士王楷便在李邹、刘何二将与士兵护卫之下来到城墙上,看着成侯二人的焦虑之状,“成将军、侯将军,看着阵仗,鲜卑军估计这是要填埋护城河啊!烦请两位将军命令我军弓箭手待会主要射杀那些扛着沙石袋的士兵与战马!,可以用点燃的火箭对射,一来可以惊吓战马,二来可以射杀敌军。同时快去禀报主公与许军师得知,敌军有大量攻城器械,正在猛攻瓮城!”王楷快速做出了解答与建议。

原来,在那晚军议之后,鲜卑军师冯伦私下向单于步度根提出建议,若想快速攻破雁门关,必先攻取瓮城;欲攻取瓮城,先破城门;欲破城门,先破护城河!要想过护城河,方法有三,其一为挖取关道两旁的沙石填平护城河,优点是如能填平护城河,则瓮城城墙则完全暴露在鲜卑军的进攻范围,缺点便是耗时费力,同时关上汉军怎会坐视鲜卑军填埋护城河而不管。

经过数日前敌我双方的激战,护城河的部分河段已被双方的军士尸体所填埋,否则当日的拓跋力微所率的先锋军也不会攻打至瓮城城门。不过,冯伦的这种打法是基于瓮城守军人数稀少,疏于对护城河的防卫,如今雁门关内猛增并州军十万,兼有王楷、许汜等谋士的从旁协助,怎么任由鲜卑军在护城河旁横行无恐。护城河更是被并州军重新清理了几次,又是一道阻挡鲜卑军的有利屏障。

成廉与侯成听取王楷的建议之后,急令麾下弓箭手趁着鲜卑军换取箭羽之际,对着关下敌军人员密集与战马奔跑之处射出火箭,一时间,关下关上,双方箭羽交互射出,编织了一张张密集的渔网似的的箭网。关上关下发出一阵阵惨烈的叫声与战马倒地的嘶叫声。交战双方一时间呈胶着绞肉状态,双方为了争夺战斗控制权,均是不顾麾下士兵伤亡的猛往绞肉机里面填人。不过,显然并州军似乎并未熟悉与习惯鲜卑军骑射的打法,全赖着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射程,才勉强维持个平手的局面,但是伤亡较鲜卑军大了许多。不过,成廉与侯成急于立功与站稳脚跟防御,倒也是见过生死场面的人,对战争所带来的生死见多不怪。

同时鲜卑军趁着并州军不敢冒头的时间,已有数千人马扛着沙袋往护城河中填埋了,因雁门地势较高,护城河水势并不湍急,一个时辰不到,护城河靠近吊桥部分已被填埋了近五分之一的高度,长此以往,任由鲜卑军这样下去护城河肯定是要被填平不可,还好此时是寒冬时分,关道两旁的沙石被冻得坚硬,否则这进度还是会更快一些。更有甚者,拓跋力微为了能更快速的攻上城头,甚至命令手下军士抬着关下阵亡的双方士兵尸体全部往护城河中填埋。要是等到护城河被填平,瓮城估计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一时间,瓮城的局势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王军师,依您之间,如今我军如何是好啊?妈的,这鲜卑狗怎么一上来就拿出攻城器械对我们猛轰啊,若由鲜卑狗如此横行下去,这护城河早晚要被填平的?要不让侯将军领兵在城上镇守,我率领麾下骑兵出去冲杀一阵,您看可好?”作为主公吕布亲自任命的瓮城防守主将,成廉心中的焦虑可想而知,之前成廉只是跟随主公吕布征战之时,只管在军阵中砍杀冲阵,哪里管这东东呢,看到鲜卑军如此横行,心中早想冲出城门与敌军进行厮杀了。

“成将军不可!其一,主公严令我等依仗城墙优势打击敌军,不可轻易出关;其二,成将军作为防守主将,怎可轻易出关迎敌,我军尚未到达如此险境,说不定敌军还有其他后备举动;其三,方才,我等已令士兵前去通知主公,相信主公不时即可赶到。若出战,先由李邹、刘何两位将军率军迎敌即可,成将军在城上为其观察掠阵,侯将军继续领兵防守鲜卑军攻城!”王楷虽是精通政务律法,但久随吕布征战杀伐,作为谋士之一的他,自然不会允许成廉此时出关迎敌。

“李邹、刘何听令,我命你二人分别率领所部三千兵马出关迎敌,只许胜不许败!本将在其后亲自为你等掠阵!“成廉看到情势危急,听取王楷建议后马上对身边的副将李邹、刘何二人下起了进攻命令。

此时,在鲜卑军后阵,鲜卑单于步度根与军师冯伦及镥王扶罗韩及其世子等高层在观察着双方的围城泄归部与瓮城拓跋部的攻防进度,对着双方的进攻打法一直在观望着。三人表情不一的看着双方的拉锯战,镥王扶罗韩因见世子泄归泥久攻不下而略显紧张;军师冯伦看到一切就如自己所预想的态势发展而神情淡然,似乎胜券在握;单于步度根神态穆然,想必非常看着此次进攻的效果。

原来,在冯伦向步度根的建议中的第二种方法便是在护城河上搭上类似于吊桥的渡河,从吊桥上经过护城河,然后集中优势兵力直取瓮城城门。为了达到这一的战术目的,步度根不惜让世子泄归泥作为配角,先期进攻围城,让关内的并州军认为鲜卑的进攻重点改为围城,以达到欺骗并州军的战术目的,进而让并州军将大部主力调往围城方向;而有过一次败军经历的拓跋部继续作为绝对主力继续进攻瓮城,而与泄归泥打法不同的是冯伦严令拓跋部一开始就投入使用大型攻城器械,就是为了快速的填平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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