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办公室里找到录音笔(1/2)

过了许久,她终是忍住笑声,抬手一把擦掉眼角的泪,将脊背挺得更直,“如果说,我和司南已经有孩子了呢?”

乔蓉的手狠狠一顿,差点将手中的佛珠线掐断,司徒娟则是更加激动地抬眸看向黎洛平坦的腹部,而一旁的乔安然紧张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妲—

他们,有孩子了?

这么快?!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客厅的大钟,滴滴答答地,提醒着她们,时间在动。

黎洛的双手握得更紧,没有人察觉到她此刻,是那么那么地紧张.....窀.

半晌之后,司徒娟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所有的沉默——

“我不可能再接受你,如果怀孕了生下来我养着,你......,就不必回来了。如果孩子不给我们,实在不行,我也会学许家一样,将孩子打官司要回来!”

许家已经开始准备打官司要孩子了?这些人......究竟要冷血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而司徒娟,也终是那些人中的一个!与三年前一样,毫无改变!

黎洛轻轻地闭了闭眼睛,又快速睁开,眸中恢复了清冷的模样,双手却颤抖地厉害,“跟你们开个玩笑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生孩子了。如果你能说动司南离开我,那就请便。”

说罢她转身,面无表情地朝楼上走去。

道阻且长,这些阻力,乔司南,如果今天你在,你会怎么办呢?!

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那三个女人,是他的奶奶,母亲,还有姑姑,是他的至亲。

如果全世界都反对我们在一起,乔司南,你会怎么做?

跟在乔蓉身边的桂婆子匆匆下楼,将走到乔蓉身边,将手心摊开。

黎洛回头,就看到了她手中的那一粒珍珠。

这是乔蓉曾经给她的,现在,要收回去了吗?

心口倏然地一痛,她顿在原地,没有力气再抬动自己的脚步。

身后,终于传来乔蓉的声音,“你们两个都出去。”

司徒娟和乔安然对望了一眼,谁也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出别墅大门。

身后的脚步声,平稳从容,却像是一根弦,一下一下地弹在黎洛的心壁上,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回头,也可以不去听,不去看,可最后——

在乔蓉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一刹那,黎洛还是忍不住回头,红了眼圈,哽咽了声音,“奶奶。”

她下楼,和乔蓉平视,又唤了一声,“奶奶。”

三年,对这个老人的惦念从未停止,只是,她早已失去了资格。

乔蓉看着她,“好孩子。”

一声好孩子,让黎洛隐忍多时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刚才的伪装悉数被撕裂。

她想要上前,给老人家一个拥抱,可是,看着她身后的桂婆子,看着那颗珍珠,她知道......再无可能。

乔蓉捏紧手中的佛珠,一下一下地拨动着,动作轻缓。那双经历过岁月洗礼过的双眸里,是一片让人看不清透的晦暗。

“洛洛,三年前你离开,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苍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微的叹息。

黎洛猛地抬头,眼泪如泉涌,三年前,她最对不起的,就是乔蓉,如今被她这样质问,她还有什么脸面给自己开脱?

乔蓉眸色微微沉了沉,“乔家,已经不是以前的乔家。司南,也不再是以前的司南,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分开,回头,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黎洛心口狠狠一震,“奶奶,您说......什么?”

她怎么听不懂?

“黎洛,”乔蓉道,“乔家,真的适合你么?若是适合,你三年前,为什么又要走?!”

一字一字,将黎洛逼得逃无可逃!

如果说面对司徒娟和乔安然,她还能说出男不娶女不嫁的话来,那么在面对乔蓉的时候,她的的确确,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乔家,豪门,庭院深深。

到了现在,她依旧是不愿意回去的,可是,乔司南,他会放弃吗?

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乔蓉见她不语,洞悉世事的眸子微微合了合,然后抬手,接过桂婆子手中的那颗珍珠。再也没有说话,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苍老的身影有些许的蹒跚,步履也有些不稳。

黎洛看着眼前的画面,眼泪簌簌而下,有些无力地靠在一旁的扶手上,心情复杂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

别墅外。

司徒娟见乔蓉出来,立刻亲自打开车门,“妈。”

“你坐这一辆,我和安然坐另外一辆。”

乔蓉目不斜视地走向乔安然的车,将一脸尴尬的司徒娟凉在了身后。

黑色的房车很快离开别墅门口。

乔蓉看着身后渐行渐远的风景,吩咐司机,“将隔板升起来。”

房车的隔板将司机和桂婆子隔绝在外,乔蓉在隔板封闭的那一刹那,狠狠抬手,一巴掌扇到一旁的乔安然脸上——

啪地一声,用尽了老人全部的力气!

乔安然捂住自己的脸颊,猛地上前抱住乔蓉的手臂,“妈,是我错了,我错了......,您别再生气了好不好,您都气了二十多年了,妈.......”

乔蓉幽幽叹气,紧紧闭合着双目,咬牙开口,“那个孩子,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不太好......”,乔安然潸然泪下,“她不太好,妈,所以,你今天做的,都是对的......”

乔蓉没有说话,只是任凭乔安然将眼泪擦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过了许久,老人才缓缓吐出一句,“都是你作的孽。这是我帮你的最后一次。你要记住。”

.......

别墅三楼。

黎洛拖着步子回到主卧,见到顾小黎和年舒,连忙擦掉眼角的泪,“你们怎么都在偷懒?”

“summer在睡觉,”年舒解释着,“你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

“没事,”黎洛笑着耸了耸肩,“刚才在楼下看到奶奶,想她老人家,就哭了。”

“你是说我外婆?你如果可以,随时可以回乔宅去看她啊,”顾小黎从阳台上旋身,“外婆很慈祥的。乔宅也很漂亮,对不对?”

乔宅......说回去就回去,说出来就出来的么?

随时两个字,哪有那么容易?

黎洛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summer,“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他就好了。”

“我陪着你,”年舒接口最快,然后不管顾小黎的反抗,直接将他推出了门外。

黎洛将summer抱在手里,声音低低地,“舒舒,你知道吗,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有的事,不是我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要勇敢面对。”

年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你能想通就好。”

刚才黎洛的红眼圈着实把她吓得不轻,此刻听到她这样说,无疑让人放心许多。

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便笺递到黎洛面前,“上次你在日本联系的那个什么教授,昨天来工作室找你了,他说,要你尽快和他联系。”

“童教授?他回来了?”

......

翌日。

黎洛将summer留在家中让年舒照顾,自己则是准时准点地到了工作室。

可她准时,还有人比她更早——

“童教授,抱歉让您久等了,”黎洛放下手中的包,连忙迎了上去。

“可以叫我童博铭,”窗边的中年男人温润一笑,穿着黑色风衣的身躯长身玉立地回旋,柔和地看着她,“不必那么客气。”

两个人在日本的时候只交换了英文名,黎洛原本也没有太指望能够真的让樱花提前开株,可对方诚意可鉴,居然亲自送了过来。

她转身到了一杯茶,恭敬地递上去,“童教授,请用茶。”

待对方在沙发上坐好之后,她又转身拿过办公桌上自己的名片递了出去,“童教授,这是我的名片,请您过目。”

素净的名片上只印了两个字——黎洛。

童博铭握住茶杯的手一顿,“黎洛?”

“嗯,”黎洛微微一笑,抚了抚自己的裙摆往下坐,“童教授应该是给我带来好消息的吧?”

童博铭看着她,眸光微微有些复杂。

黎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了看,今天自己穿着一套黑色的香奈儿套装,胸襟上别着山茶花的胸针,丝袜也是黑色的。

这样的打扮应该说来是大方得体不张扬的,为什么会引来他的注视?

童博铭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忙着收回视线,“是这样的,樱花从日本运过来不方便,所以我可以帮你做成干花,特殊技术处理,跟新鲜花瓣没有区别。”

黎洛点头,“那太好了,只是这种小事,也不值得您专门跑一趟,一会儿我们一起用餐,您看如何?”

童博铭目光中几乎带了一丝贪婪地看着眼前的黎洛,点头,“也好......”

答应之快,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

黎洛笑着起身,“我让秘书去订餐。”

电话拨出去,却许久没有人接。

黎洛忍不住皱眉,拉开办公室的门喊了一声sunny,脚步声匆匆而来,sunny将一叠报纸递给黎洛,“黎小姐,安建国带着洛倾倾卷款逃走,您母亲昨天追他的时候被车撞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还有......洛氏的股票跌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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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忘了自己是怎么样走上医院的楼梯的,也忘了自己的高跟鞋是什么时候扔掉的,等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脚趾早已被踢破,血丝丝缕缕地往外冒着,可她却浑然不察,只是站在ICU门口,看着那个头上包着厚厚纱布的人,眼泪不受控地往外冒。

说好了,这辈子的母女情分在三年前就断了的,说好了,再也不会为了她流眼泪的。

可是,还是控制不住......

她双手撑在玻璃上,死死扣住,骨节泛白,就这么看着孤零零站在走廊上,任凭寒风卷过,的她骨骼发冷。

“黎小姐,”身后医生开口,唤得黎洛回神,“我们已经尽力了,令堂最好的结果,就是植物人。”

黎洛双膝一软,脊背就这么顺着玻璃往下软软滑了下去,医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黎小姐,接下来会有长期的治疗,令堂的病情也许会有反复,我想你需要有人在你身边比较好。”

黎洛颤抖着唇应了一声,“需要多少钱,我都付.....,我有......求求你们......”

说到底,不过是不想失去母亲。

医生也动容,“这不光是钱的事,你现在需要有人支持,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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